致富经牛粪养蚯蚓致富经] 女博士为何放弃两百万年薪 20160823

站在法月萍旁边的这个人叫张善平，是法月萍的员工。张善平看着地里的蚯蚓长势良好，替法月萍着急，就联系了当地的一个肉牛养殖户，这个人想用牛粪养蚯蚓。张善平把人都带到了地里，人家对蚯蚓也很满意，但法月萍说什么都不卖。

2014年3月，法月萍拿出200万元积蓄，又筹集了300万元，在高青县承包了400多亩土地，开始养蚯蚓。她的这个举动，遭到了很多人质疑。

法月萍的员工张善平：有点生气，那是当然的。你光往外开支，不收入，怎么弄？你怎么还不卖，她说不卖不卖，繁殖。

临沂市某杏鲍菇生产加工企业董事长孙效峰：蚯蚓粪我们替代了过去的豆粕、麸皮，这都是比较贵的，一两千元一吨，我们把蚯蚓粪替代了这些东西，所以说降低了成本，降低30%左右，提高产量10%左右。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新的突破点，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大的商机。

这里是法月萍的蚯蚓养殖，除了养蚯蚓，她还在这里种了小麦、玉米、桃树等作物。这里的蚯蚓都是养在大田里的。

记者：像这个蚯蚓有什么样的特点？

今天法月萍要起一批蚯蚓到临沂市，客户想买种蚯蚓回去繁殖，法月萍带着工人正在找符合要求的蚯蚓。

她了解到，蚯蚓可以入药，是一味传统的中药材，在中药里被称为地龙，《本草纲目》里有四十多种药方都用到了地龙。在日常生活中，蚯蚓不仅可以作为鸡鸭鱼虾的饲料，还是大受欢迎的钓饵。经过蚯蚓分解的牛粪则变成了蚯蚓粪，蚯蚓粪是很好的有机肥。

市高青县高城镇纸纺村村民张善平：老百姓不相信她，说法博士来诓取国家的补贴。

法月萍：这条蚯蚓在这个地方，它有一个宽出来的生殖环带，在这里，看见没有，这一节。

正常情况下，一条蚯蚓一年可以产卵50到70个左右，像这样的一枚卵，20多天就能孵化出1到7条幼蚓。

法月萍的员工王晓晶：就是你做蚯蚓这个产业，究竟有多大的发展价值？他们可能还是会存在一定的疑问。

记者：能强到什么程度？

市某农业公司经理赵水涛：100吨就是15万元，拉到一个专用的仓库，前面拉了100吨有机肥，去年是用上了。我对这个东西是很（感兴趣），因为你想种好庄稼，你种地不用粪等于瞎胡混，用好肥才能种出好产品来。

长出生殖环带的蚯蚓，就代表着进入了性成熟期，可以繁殖了。

法月萍：但是也有这种在一定的种群里，它也存在着这种单性繁殖，自己给自己授精，这个叫繁殖，生育。

采访的时候，法月萍带着记者来到了临沂市，这里是她跟人合伙建的一个蚯蚓养殖，这里的蚯蚓是用菌渣养殖的。法月萍是在用电脑查资料的时候，知道可以用菌渣来养蚯蚓。

法月萍：对，比其他浅的。这个蚯蚓它是雌雄同体，=但是它异性受精。养殖密度实际上非常影响它的这个繁殖效率。就是它就近找到一条蚯蚓，它会穿过去，一条蚯蚓穿过另外一条蚯蚓的生殖环带，当它在交配的时候它是分不开的，然后它就是直接穿过去了。

法月萍跟孙效峰一拍即合。孙效峰花了200万元向法月萍购买蚯蚓，法月萍提供技术，两人在临沂市建起了一个蚯蚓养殖，专门用菌渣养蚯蚓。这200万元也缓解了法月萍的资金困境。

法月萍：这么小的一点点蚂蚁，这么大的这一条野生蚯蚓，就是因为在这里面，刚才我看了，大概有十几只蚂蚁在它，你看它的身体现在已伤，开始渗水了，明显那个身体反应在减弱，但是就这个样子，如果没有蚂蚁再跟上来的话，它应该问题不大，就是说它的身体修复还是能修复过来的。因为蚯蚓体液的修复功能常强的，你也知道它被从中间切开以后，它还可以进行克隆。

记者：这个地方颜色比其他浅。

法月萍：这个手拿的是牛粪，这个手拿的就是蚯蚓粪，你看这个是牛粪干了以后，它会很硬，你看，这里面有大量的草，这是牛的胃里没有分解完的草在这里头，你看，这里面有蚯蚓，它在里面分解。你看在这个地方，这个上层就是已经分解完了，你看，它即使很干，你就算把它攥得再紧，你轻轻一弄，它又是这种疏松的土壤结构。

记者：这一翻就是一堆蚯蚓。

法月萍的性格是那种只要她认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而且她养蚯蚓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在当地村民眼里，蚯蚓很常见，随处都可以看到像这样的土蚯蚓。但是别看这样的蚯蚓个头大，它却非常害怕蚂蚁。面对蚂蚁的，它一点办法也没有。被蚂蚁后，土蚯蚓的活力明显下降，被叮咬的地方也立马肿了起来。

这些蚯蚓就是法月萍的财富，她从2014年3月开始养蚯蚓，到2016年6月，销售额200多万元。然而，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法月萍之前在南京的生活春风得意，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跑到农村养蚯蚓呢？她到底看中了蚯蚓身上的什么商机？

高青县常家镇村民阮智永：究竟养来干什么用，（村民们）都不知道，别说去挣钱了，怎么挣钱。蚯蚓有的是，你看这土里扒出来都有蚯蚓。

法月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记者采访的时候，正好赶上法月萍要进一车牛粪。出乎记者意料，法月萍看见牛粪就跟看到宝贝一样，立马来了兴致，一点儿没嫌脏，戴上手套就去扒牛粪，还闻了一遍又一遍。

法月萍：这里有一些有一定技术含量的产品，它能够被产业化。所以说在这一点，这是我一个博士来养蚯蚓，真正图的东西。就是它在背后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链，这也是我前面做规划的时候发出惊叹的原因。

蚯蚓交配的时候，一般都是头尾交错，腹部贴在一起，然后交换。这样的交配过程大约持续两到三个小时，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把两条蚯蚓分开的，只有等互相授精完成，它们才会从相反方向各自后退，直到完全分开。通常情况下，蚯蚓都是异体交配，但也有特殊情况。

法月萍的员工王晓晶：她之前又这么成功，她并不是说之前她只是一个打工的小职员，而是她之前在这个领域已经获得了那么好的一个成就，你为什么要放下这一切，这是大家很不理解的一个事情。

法月萍的母亲孙坤：法月萍你干得好好的，讲课讲得好，收入那么高，为什么要去干农业，一般的人都这样想，因为农村里面大家都感觉到，她几年就什么收入也没有的。

高青县常家镇村民阮智永：我感觉是应该卖，作为我，这就是小经济意识，感觉应该卖，卖了再繁殖，繁殖出来再卖，也是一种经济循环。

市高青县高城镇大王管区村民刘磊：像法老师这样，一下子流转了两个村的地，两个村一共是四百多亩地，也很少见。

法月萍：你天天去讲课，别人把你捧得很高，然后你所理解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能得到实践检验的？实际上我心里的不安分来自于，其实我一直不住，我想自己去搞一个企业，真的把它搞大，搞起来，把这个产业做起来，来证明自己这么多年对管理的思考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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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月萍：咱们当时移过来的蚯蚓比这个略大一点点，然后现在你看这里面已经布满了蚯蚓卵，你看，这个，这个地方，看见没有？这个，这个发白的，像个小麦粒一样的，一点点的，你看这里，你看。这个你看，你扒开每一层，这里头，这是蚯蚓，这是卵，你看。就根据这个蚓茧的数量，我现在测算下来，它的繁殖率应该要比纯牛粪养殖的话，要高个20%左右。

法月萍：对。

一般情况下，蚯蚓20天左右能把牛粪分解成蚯蚓粪。经过蚯蚓的处理，牛粪的价格也发生了巨大变化。记者了解到，在当地，一吨牛粪的价格在30元到45元之间，而一吨蚯蚓粪的市场价格是1500元。经过蚯蚓的处理，牛粪的价格最高可以提高50倍左右。

法月萍：在最好的状态下，一天能吃到相当于它自身体重，接近于它体重的量，就是它多重，它差不多就能吃到多少。

所以，法月萍不是不卖蚯蚓，而是更在意把蚯蚓卖给谁。她希望自己的客户是像孙效峰这样的人，双方能够达成深度合作，提高蚯蚓的附加值，而不只是简单地买卖蚯蚓。

法月萍：就是那边那片蚯蚓太小了，太小以后，如果再过15到20天左右起（蚯蚓），那个大小就正好了，所以现在比较难的就是，要找不是太大又不是太小，刚刚出环带的那种。

引起大家质疑的这个女博士就是法月萍，她是南京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博士，来到这个小村庄之前，她一直在南京工作。通过培训讲课和给企业做咨询顾问，一年有200多万元的收入。法月萍的讲课费最贵达到6万元一天。有一次，她在苏州连续讲了9天课，9天就收入了20多万元。

法月萍：就手一插，我给你从弄一下，因为就要挖得深一点，你看。

有很多种植花卉苗木和大棚蔬菜的人找到法月萍，想买她的蚯蚓粪。这个叫赵水涛的人，经营一家苗木公司，在他的里种有五十多亩猕猴桃，一千多亩大果榛子。去年他从法月萍那里买了100吨蚯蚓粪，今年又买了100吨。

法月萍：通过孙总的这个平台，可能我们整个的发展速度会大大增加。那么现在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咱们进行资源整合，我这里有蚯蚓，他那边有设备，再利用这边的菌渣和地，再利用我的技术，我们很快就能一下子（做起来）。大家都少走很多弯，少花很多钱。

孙效峰，在临沂市有一个年产值4000多万的杏鲍菇生产加工厂，这个厂每天要产出20多吨菌渣，处理这些菌渣是件很头疼的事。一听说可以用菌渣养蚯蚓，变废为宝，孙效峰就十分感兴趣。更吸引他的是，法月萍提出可以用蚯蚓粪代替一部分菌棒原有的成分，降低成本，提高产量。

法月萍：我觉得比读一个学位还要重要，因为你读一个学位可能只是在某一个方向上去做一些系列的研究，那么通过这个电脑，咱们可以把所有的（信息收集起来），我现在看的这些优秀的论文，主要还是我们国家的一些研究（为主），那么在他们的这个基础上，咱们很快地系统综合，他可能读三年就研究了这些东西，那我这样一下子，我等于读了几百个学位了。

市高青县高城镇某牛场经理：自己销，要是有人要，但你得负责装，还得运输，这个环节还挺费事。

花钱买人家不要的牛粪，法月萍是要干什么用呢？记者跟着法月萍来到了她的养殖，她说她的财富就埋藏在这地底下。

2013年年底，原本平静的这个村子，因为一个女博士的到来，变得骚动起来。

记者：你自己去销呢？

法月萍：这样的话，咱们用立体化的养殖方法，它常节约空间和土地的，我们一个200平方米的这样一个厂房，它大概是整个大田养殖的效率的，大概是50到100倍。

当初为了找到足够多的菌渣养蚯蚓，法月萍花了半年多时间，跑了二十多家企业，却没有一家满意的。直到2016年4月，在朋友的介绍下，她认识了这个叫孙效峰的人。

法月萍：首先它繁殖非常非常快，然后，就是特别能吃，废料的这个分解能力特别强。

养蚯蚓之前，法月萍对蚯蚓没有任何研究，那她是如何跟蚯蚓结缘的呢？2011年，法月萍到山东大学攻读博士后，在此期间，她接了一个咨询项目，是帮客户规划济南的一个山区，发展生态旅游。在讨论如何处理废弃物时，有人提到了蚯蚓，这让法月萍对蚯蚓产生了好奇，她开始利用电脑来了解蚯蚓。

蚯蚓是勤劳的地下工作者，它们的消化系统能分泌多种酶，可以把吃进去的有机废弃物迅速分解，成易于利用的营养物质，经排泄后成为蚯蚓粪，蚯蚓粪是很好的有机肥。

有一次，法月萍用电脑搜到了一篇国外的论文，论文里提到，在土壤里掺入10%的蚯蚓粪，能够使葡萄产量增加50%，糖度增加30%，经济效益明显提高。通过电脑搜集到的这些信息，给了法月萍很大帮助和信心。

从外观上看，蚯蚓的身体两端长得很像，没有明显区别。有人说蚯蚓朝哪个方向运动，朝向的那一端就是头部，但是当触碰到的时候，两边都有反应，也都能运动，那怎么判断蚯蚓的头尾呢？这个时候还得靠生殖环带，靠近环带的这一端是蚯蚓的头部，离得远的那一端就是蚯蚓的尾部。

最后，法月萍以30元一吨的价格买了10吨牛粪。这让主人家很高兴，自己不用花钱清理牛粪，还多了一笔收入。

法月萍一走来，尽管备受质疑，但她用行动回应了一切，证明了自己。

市高青县高城镇某牛场经理：人家来取方便，不用管，打电话就来，随叫随到。

法月萍：这个粪，它的透气性非常好，因为它主要还是以粗饲料为主的，那么其实这样的话，现在加上去很疏松，下雨的话，它也比较容易透水透气。

正式养蚯蚓之前，法月萍还用电脑从网上买了一批、广西等地的蚯蚓卵，买回来观察它们的成活率，以及与当地蚯蚓杂交后的繁殖情况。经过观察，法月萍发现，这些蚯蚓的适应性非常好，这也让她打消了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

法月萍通过电脑查询，把网上所有跟蚯蚓有关的书都买了回来，她还从网上下载了六百多篇国内外关于蚯蚓研究的论文，了解到的信息越多，法月萍就越觉得蚯蚓浑身上下都是宝。

记者：就是这个地方。

法月萍：那么你看这边的粪，这边的粪出来的，这就是偏稀一点的，偏稀一点的，你看它这个很稀，其实它也就是牛骚的味道，并不是特别臭，但是这个它这里面胶质含量就很高，这个水分含量就比较大，那么你一盖上去以后，它会形成这样一个东西，你看，就这样一个盖子，这个地方常硬的，你看，它很硬以后，它不透气也不透水，这块其实就是废掉的。

2016年7月，记者采访的时候，法月萍跟孙效峰又达成了一项合作，他们要进行蚯蚓的立体化养殖。

不卖蚯蚓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有时候工人的工资实在发不出来，法月萍就出去讲两天课，拿了讲课费回来发工资。即便是这样，法月萍也不卖蚯蚓。那她养蚯蚓到底要干什么呢？

法月萍：就是这种大田养殖，就是我们通过这样（一垄一垄地起蚯蚓）。这边已经全部分解差不多了，这半边是蚯蚓粪，然后这是牛粪加在这边，现在这一部分也都差不多分解完了。所以蚯蚓大部分在这半边。这半边可能会是个体比较小的小蚯蚓，大蚯蚓就会待在那半边。

法月萍计划在2016年年底，融资500万元建立一条蚯蚓深加工生产线，生产蚯蚓活性酶叶面肥。这些是法月萍下一步要推向市场的产品，全部都是利用蚯蚓生产加工的，有化妆品、还有蛋白酶动物饲料添加剂等。

一个研究项目管理的博士，之前从来没涉及过农业，却仅靠鼻子闻，用手摸，就能把牛粪分析得头头是道。

蚯蚓怕光，喜欢潮湿的地方。把蚯蚓翻出来，一会儿它们就钻进土里去了。可以利用蚯蚓的这个习性来采收蚯蚓，一层层刮掉表面的泥，最后剩下的就是成堆干净的蚯蚓了。

目前在国内市场上，蚯蚓最主要的用途是做钓饵，今年在山东的钓鱼市场上，一斤鲜蚯蚓的零售价格可以达到30元一斤，而且供不应求。蚯蚓的市场行情这么紧俏，但法月萍养出来的蚯蚓却不卖！

法月萍：对，这边蚯蚓的品种，它这个是由好多这个蚯蚓作为母体的，那么也有主要是赤子爱胜蚓，红蚯蚓。

像这样采用工厂化的方法养殖蚯蚓，可以蚯蚓的产量和质量稳定，有利于进行蚯蚓的深加工，比如提取蚯蚓体内的活性物质，像蚓激酶、不饱和脂肪酸、胶原蛋白等，提高蚯蚓的附加值。

中国农业大学生态科学与工程系教授孙振钧：如果我把这个蚯蚓再开发出，我以上提到的这些活性蛋白的话，那就不是按照吨来算了，是按照公斤算。以蚓激酶来说的话，如果你的纯度达到99%以上的话，那一公斤就5万元以上了。如果说这个超氧化物歧化酶话，那就要按照克来算了，一克多少钱了。你想它这个价值，对不对，所以这块的应用前景呢，还常广阔的。

当法月萍提出，要到高青县承包400多亩土地做农业时，家人朋友都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