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政府收入的“减法”换取市场活力的“乘法”

周子勋

新年伊始，不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都已经开始具体筹划如何过紧日子。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部署，在当前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背景下，2020年要坚决压缩一般性支出，进一步给企业减税降费。日前，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专家学者和企业界人士座谈会，听取对政府工作报告的意见建议时表示，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把减税、节支作为关键，巩固和拓展减税降费成效，政府真正过紧日子，大幅压缩一般性开支特别是行政开支，确保制度性减税落到位和保障基本民生。

从地方来看，各省份已经开始陆续表态并付诸行动。最近，地方“两会”陆续召开，目前已有29省份晒出2019年经济成绩单及2020年的经济增长目标。2019年，湖北、河南、浙江等地GDP站上新台阶，广东进入“10万亿元俱乐部”。从已公布的2020年GDP预期目标来看，多数省份较2019年下调。而从2019年地方财政收入来看，不少省份财政收入增速不及年初预期，包括广东、江苏、上海、北京等财政大户。

此前召开的全国财政工作会议指出，2020年巩固和拓展减税降费成效。围绕推动高质量发展、鼓励科技创新、吸引高端人才、促进进出口增长等，会继续研究完善相关税收政策。财政部部长刘昆表示，坚决把该减的税减到位、把该降的费降到位。言外之意，2020年将继续“放水养鱼”，用减税降费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提高居民消费能力。可以看到，2019年全年累计新增减税降费超过2万亿元，占GDP的比重超过2%，占全年财政收入规模超过10%。在2019年财政收入增速不及预期的情况下，各省份普遍下调2020年预期增速。作为财政大户的北京、上海，将2020年财政收入增速目标设定在0。而“不差钱”的深圳，2019年公共财政收入逼近1万亿元，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6.5%，明显好于全国平均水平。深圳2020年也更加强调过紧日子，除了民生等刚性支出、重点领域支出外，削减其他支出毫不手软，预计2020年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4.5%左右。

经济下行压力加大、落实减税降费政策等，是地方下调财政收入预期目标的主要原因。收入增速趋缓，但民生刚性增支需求较大，2020年地方收支需要“紧平衡”，而“保运转”提到更重要的高度。各地均提出，2020年财政政策要大力提质增效，落实好减税降费政策，减轻企业负担；财政支出方面要有保有压，全力保障重大项目和重点支出，大力压减一般性支出。

事实上，“财政收入吃紧，政府继续过紧日子”已基本成为地方共识。北京市将比照财政部2020年最新要求，按照3%的比例压减各部门一般性支出，按10%的幅度压减部门非重点项目支出。上海市要求各部门一般性财政支出一律压减10%以上，部门预备经费全部取消。深圳市按政策一律压减10%。厦门市公用经费平均压减15%，非刚性非重点项目支出平均压减18%。武汉市各部门单位基本支出中一般性支出一律压减10%以上，部门预算项目支出一律压减15%以上。呼和浩特市对部门一般性支出按照20%规模进行压减，一般性支出中的“三公经费”按照30%规模压减，一般不再安排因公出国出境经费。

值得注意的是，进一步减税降费将使地方政府的紧日子更紧，但诚如专家所言，目前地方政府的政策重点不应在减税降费上，而应在如何扩张市场上。应对“紧日子”，不能只是节用，最终还是需要开源、增收。在企业脆弱的情况下，开源不能变成多征税，而是要通过改革，激活市场，放活市场。用李克强总理的话说，“充分发挥市场主体作用顶住经济下行压力。要进一步发挥国内市场巨大的优势，创造良好的需求环境。鼓励企业顺应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深挖内需潜力，增加高品质产品和服务供给，促进消费升级。”

应对经济下行压力，最根本的做法是要激活国内市场。应该汇集社会资本，加大投资，活跃国内市场。一旦市场经济中集聚庞大的资本实力，则可以运作的产业规模将会大为提升，竞争能力将会大为增强，从而实现资本集聚促进经济增长，而这比利用政府财政简单搞基建要有效得多。经济增长势必会带动就业增长，从而增加居民收入水平，激发消费潜力，最终盘活国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