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原创读物出版现状及思考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对于帮助青少年坚定文化自信、提升青少年全球胜任力、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具有重要意义。“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出版方兴未艾，未来应借力媒体融合多渠道扩大社会影响力，加快推进其分级读物研发工作，同时打造精品原创中国故事，从而深入推进全民阅读，助力建设文化强国、教育强国、人才强国。

　　人类的成长，离不开“故事”的陪伴和滋养，故事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它“有连贯性，富吸引力，能感染人”。[1] 好的故事，既能“通事”，也能“通心”。习总在十九届中央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必须增强底气、鼓起士气，坚持不懈讲好中国故事，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相适应的国际线]用“中国故事”透视中国的历史与现状，借力“故事”创新外宣方式，已然成为今天让世界了解中国、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提升国家形象的有效途径，探索面向青少年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出版现状与路径，对培养青少年全球胜任力、传播好中国声音具有重要意义，也不失为创新对外宣传方式的有效举措。

　　中国故事源远流长、历久弥新，“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出版物，不但能够帮助青少年熟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那些千百年来为人传诵的中国智慧、中国精神和中国力量，而且也是帮助其运用英语进行思考、感受和交流的有效手段，是帮助未成年人打通中外文化藩篱、缩小文化隔阂的重要举措。只有兼具中外语言能力、思辨能力和跨文化能力，才能成长为具有全球胜任力的中国梦建设者；才能在助推中国文化走出去过程中以“有容乃大”之格局融通中外，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自2019年起，“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系列读物陆续出版并持续引发业界关注，人民出版社等知名出版单位陆续推出《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等多套青少年读物；此后，《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丛书出版座谈会在钓鱼台国宾馆隆重举行，丛书配套教学视频《用牛津范英语朗诵中国故事》（入门级、基础级、提高级）和《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大课堂》在爱奇艺平台不断更新，特别是后者，迄今已累计播出360集；[3]此外，各类“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全国青少年演讲比赛伴随着系列读物的出版发行呈如火如荼之势：由中国教育电视台与新航道国际教育集团联合主办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比赛吸引了全球10万多名青少年报名参与，成为2020年上半年度国内备受关注的青少年英语教育与文化交流活动。[4]这一系列紧锣密鼓的活动，都旨在掀起全社会“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热潮，引导更多青少年通过活动提升文化自信，成为中国故事的讲述者、实践者、代言人，将一个个生动的中国故事传播到世界各地。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出版方兴未艾。笔者以当当网等图书销售平台为参考，对销量大、排名高、好评多的此类出版物进行考察，筛选出《中国好故事》（Tales of China，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学英语讲中国故事》（Learn English，Tell China?s Stories，湖北教育出版社，2019），《用英语讲中国故事》（Stories of China Retold in English，人民出版社，2019）和《中国风》（This is China，海豚出版社，2019/2020）等四个系列、总计67册图书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分析和考察，揭示“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系列读物的出版现状，为此类系列读物如何更好地提升我国青少年全球胜任力、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建言献策。

　　《学英语讲中国故事》《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中国好故事》和《中国风》等四套青少年读物的出版时间集中在2019年3月至2020年4月，其中《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中国好故事》和《中国风》分别进行了分级设计；《学英语讲中国故事》和《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主编为国内知名英语教育专家，《中国好故事》和《中国风》的主编则由全球知名英语教育专家担纲；除了人民出版社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为汉英对照版，其他三套均为全英文读物；读者定位跨越小学中高年级、初中和高中三个主要阶段（见表1）。

　　研究发现，《学英语讲中国故事》等四套青少年读物既具共性，也富个性，在“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领域进行了积极有益探索，主要表现为故事题材融通古今、故事化叙事引人入胜、配套设计日臻完善等。

　　“中国故事”包罗万象，“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的选材也在不断彰显当代中国精神和中国力量。湖北教育出版社《学英语讲中国故事》在《科技成就篇》中囊括了“中国高铁”“中国天眼”“‘悟空’号暗物质探测卫星”等最具新时代特征的中国符号。人民出版社《用英语讲中国故事》更是将古往今来的优秀中国故事尽收其中：不但讲述了古代圣贤孔子和李白，还有当代伟人和周恩来；既有黄河、故宫、元宵节、七夕等中国风物和中国习俗，也有国产大飞机、北斗系统、青蒿素和“中国梦”等中国成就和中国精神。

　　习总强调：“要坚定文化自信，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断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5]“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在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表达方面也进行了积极探索。寻求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表达手法，就是让传统文化不再出离于青少年熟悉的现代文化生活，从而搭建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桥梁。《中国好故事》中的端午节，以一个男孩刘孔帮助祖母包粽子、看赛龙舟等活动为主要线索，展示了传统节日的现代表征；而在《用英语讲中国故事》提高级中，十二生肖故事的呈现方式也颇为独到，以一个过本命年的男孩强强和妈妈为主人公，通过间生动的对话展现了中华民族将博大精深的信仰文化与生活中平凡生动的动物相结合，以寄托人们的美好寓意和祝愿。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从大处着眼、小处落笔，即由典型、生动、引人入胜的故事及案例引出宏大主旨。

　　“长征精神”“中国梦”“上甘岭精神”，这些代表着“中国精神”的宏大主题，要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进行描述并非易事。《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独辟蹊径，通过生动感人的典型故事，烘托出中国精神和中国梦想的精髓所在，如为了歌颂不怕牺牲的长征精神，该读物讲述了“倔强的小红军”“舍弃棉衣的军需处长”等感人故事；在“上甘岭精神”中，“一个苹果的故事”向我们展现了中人豪迈、乐观的战斗精神；而在千千万万“中国梦”中，《用英语讲中国故事》以开拓乡村教育的王小平为典型，讲述了中国梦践行者的家国情怀和个人梦想。

　　大处着眼、小处落笔的理念，典型故事的选择，引人入胜的叙事手法等使得面向青少年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熠熠生辉、感人至深，既符合青少年的阅读习惯和阅读兴趣，又能以点概面、由小及大。

　　体例设计多样。《中国好故事》《学英语讲中国故事》和《中国风》在每一个故事之后都设计了词汇表，《中国好故事》和《用英语讲中国故事》还辅以中文“故事背景”和“故事主旨”提要。此外，《中国好故事》和《中国分》分别配有200多幅精美手绘插画，特别是《中国风》系列，更是集闫可钦、陈菽现等名家作品于一身（见图1）。更难能可贵的是，《中国风》还在文后设计了阅读策略指导，将思维导图、阅读法、故事山、因果分析、五指总结等有机融入，帮助青少年读者提高英文阅读和理解的质量与效率。

　　多媒体资源丰富。四套读物都为读者提供了音频资料，只要拿出手机扫一扫封面上的二维码，原汁原味的英文音频即刻呈现。以《中国风》第一级《岳飞》为例，扫码进入“书香海豚”微信公众号后，六个主题栏目随即映入眼帘，包括“语法点和词汇表”“中文翻译”“英文朗读音频”“习题答案”“视频片段”以及“看电影学单词”；与此同时，扫码一次还可以检索到第一级其他七册故事的以上全部资源。《中国风》多媒体资源已经不再局限于仅提供纸质图书内容的英文朗读，而是在此基础上加以拓展和延伸，尤其是视频资源的引入，为“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高效学习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保障。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出版工作伴随着国家外宣政策的创新而不断发展，但目前仍存在影响力不足、适读年龄跨度大等诸多问题。

　　销量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版物的社会认可度和影响力。在当当网童书排行榜中，“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系列青少年读物从未跻身前100位，以2019年“童书·少儿英语”榜单前500名为例，仅见《中国好故事》和《学英语讲中国故事》上榜，分列179和237位。[6][7]

　　进一步研究发现，在由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发布的《中小学生阅读指导目录》（2020年版）（以下简称《目录》）中，建议五、六年级学生阅读的中译版世界名著《小王子》，其英文版（中英对照或全英文）在当当网畅销不衰，仅2019年“外语·英语读物”榜前11位畅销书中，知识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两家出版社三个版本的《小王子》均榜上有名；[8]与此相反，《目录》明确收录的“成语故事”“寓言故事”“神话故事”“先烈人物故事”等“中国好故事”中文版虽然在当当网热度不减，但英文版却遭到冷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并未受到读者乃至整个社会的广泛重视。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虽然初见分级阅读的端倪，但普遍存在适读年龄跨度大、受众定位不精准等问题。

　　分级阅读起源于西方，至今已有近百年的研究与实践。美国、英国等国家普遍重视对分级阅读的研究和分级读物的研发，其对稳步提升青少年阅读水平和技能、帮助家长选择适宜的读物皆有重要作用。在我国，中文、英文分级阅读标准体系都尚未建立，分级读物的研发略显滞后。2019年之前，“中国故事”青少年英文读物几乎没有分级阅读的自主意识，直到2019年，分级的“中国故事”系列读物才逐渐萌芽，但受众定位不够精准，如《用英语讲中国故事》（2019）分为基础级、提高级和熟练级三册，但将受众笼统定位为“青少年”；《中国好故事》（2019）分为低阶、中阶和高阶，分别对应小学中高年级、初中、初二到高中三个不同阶段，适读年龄跨度大；而《中国风》（2019/2020）全套40册读物被划分为五个级别，其中1—3级对应小学中高年级，4—5级对应初一、初二，同样缺少分级的阶梯性和递进性。

　　以少儿英语读物中的畅销品牌《迪士尼英语分级读物》为例，丛书分预备级（1—3级）、基础级（1—4级）和提高级（1—3级），总计超过120册，每一册的适读年龄区间均不超过2岁。更为重要的是，每一册读物都在词汇量、句型、阅读能力和技巧方面进行了阶梯化设计，使阅读难度逐级递增、缓慢攀升，符合青少年英语阅读和语言习得的规律。因此，这些分级英语读物常年热销，备受家长和青少年儿童的喜爱。适读年龄跨度大当归因于分级设计不精细，这也是掣肘“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销售的重要原因之一。

　　“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在向世界传递中国精神、中国价值和中国力量方面意义非凡，但同时，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并非易事。面向青少年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出版物尚不丰富。鉴于此，笔者对其编辑出版发行进行了以下几方面思考。

　　在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应充分借力媒体融合扩大其影响力和辐射面。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为9.89亿，其中手机网民占比达99.7%，互联网普及率达70.4%。[9]随着5G、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不断发展，移动媒体将进入加速发展新阶段。

　　“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主流媒体责无旁贷。主流媒体强大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不可小觑，它能够“让正能量更强劲、主旋律更高昂”，[10]因此，主流媒体应运用媒体融合发展的技术力量，打造品质精良的“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品牌节目，夯实中华文化承载的主流价值之根基，在国际国内平台奏起和谐响亮的中国交响曲；同时凭借其宣传优势对“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理念、“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的出版发行与推广、“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相关活动及赛事的举办等进行定期宣传，从而扩大社会影响力，激发青少年“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热情。

　　“网”来文化，利用“新传播”讲好中国故事。《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短视频用户规模达8.73亿，占网民整体的88.3%。[11]短视频已然成为新闻宣传的标配。“互联网+”催生的各类传播新范式极大地丰富了信息传递的手段和途径，给人们的生活和学习带来前所未有的高效与便捷。为了快速提升广大青少年“用英语讲中国故事”的技巧，出版发行单位应借媒体融合之东风设计制作高质量精品配套短视频，如人民日报媒体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和人民网人民视频联合推出的《习讲故事》系列动画短视频，立意宏大、制作精良、短小精悍，如能在此基础上推出英文版，则对传承中华文化、弘扬中国精神大有裨益。同时，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线上线下课程体系，也会让中国故事和中国形象更加真实、立体、生动和全面。此外，还应向移动端拓展和倾斜，如开发手机移动端学习软件，助推“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音视频教育资源即时获取、随时学习。

　　讲好中国故事，关键在讲什么、怎么讲。习总指出，“要组织各种精彩、精炼的故事载体，把中国道路、中国理论、中国制度、中国精神、中国力量寓于其中，使人想听爱听，听有所思，听有所得”。[12]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也离不开构思精巧、情节生动、妙笔生辉的原创故事。

　　主创团队的多元化是创作的前提和保障。尽管当前“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读物已呈中西合璧编辑之势，但语言教育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尚未得到改观。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是一项复杂而浩大的工程，需要有跨文化的视角、青少年的情怀、对中华文明和中国成就的熟稔，以及生动、细腻、感人的笔触，因此语言教育家、国内外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史学家、汉学家等缺一不可。

　　秉持“和而不同”的取材原则。在精选中国故事素材时，“必须选择那些具有中国文化独特气质、能够代表中国文化精髓的文化符号来进行国际文化传播”，[13]同时努力打通中西文化藩篱、找寻中外文化价值的共通之处，创作集真实性、时代性、思想性、艺术性、对外性、叙事性等多种特征于一身的中国好故事。

　　创新精神不可或缺。不论是中文讲还是英文讲，要讲好中国故事，都要在“讲什么”“怎么讲”上进行深度挖掘，应“通过理念革新、内容更新、形式翻新、方法创新等途径显著提高正面宣传的质量和水平”。[14]就民间故事、成语故事、童谣等而言，应坚持儿童本位论观念，从传统故事中获取创作素材，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文学再加工甚至再创作：或者通过增加细节、对话、修辞手段进行扩写，或者压缩情节与文字，以适应低龄儿童的理解和学习。在当代中国故事的创作方面，仍应以青少年读者的阅读心理和阅读趣味为出发点，围绕传情达意、听有所思、听有所得进行精心创作：使中国故事既有思想深度，又有情感厚度，还有文学力度。

　　制定“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分级阅读标准、开发“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分级读物，不但对细化我国青少年阅读能力、培养青少年热爱阅读的良好习惯具有重要作用，同时对深入推进全民阅读，助力建设文化强国、教育强国、人才强国具有深远意义。

　　教育主管部门有责任承担起分级阅读标准的制定工作。党的报告首次将“开展全民阅读活动”纳入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直至2020年10月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全面部署深入推进全民阅读，“全民阅读已经成为我国一项国家发展战略”。[15]“全民阅读是一项政府主导、社会参与、全民践行的活动” ，[16]因此，政府部门特别是教育主管部门应主动承担分级阅读标准的研制、鉴定和推广工作，使之具有权威性、普适性和代表性。

　　分级阅读标准的制定需要集多方经验与意见于一身。制定“用英语讲中国故事”青少年分级阅读标准不能只有外语教育家的一己之力，一线外语教师的教学经验、青少年读者的阅读反馈都应共同作用于阅读标准的制定。因此，定期通过调查问卷、跟踪访谈等方法，及时高效地获取来自教师、家长、青少年读者、阅读推广人、图书经销商的阅读、推广及销售反馈，可以帮助专家学者制定符合我国外语教育政策、适合青少年阅读需求的科学的分级阅读标准。

　　运用“反复咏叹法”，挖掘同一主题中国故事的不同难度等级。受词汇量、语法难度和思想深度等的限制，某一主题的中国故事可能在一个分级阶段无法尽述，为了避免青少年读者浅尝辄止、一知半解，可以对该主题进行反复挖掘，将围绕该主题的不同体裁、不同难度的中国故事分别编入不同难度等级之中，以便更好地诠释某一主题，从而帮助青少年拓展知识、加深对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理解。如介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时，可以将李白的生平、创作、性格等不同故事，根据阅读难度编入不同等级，从而使李白的形象丰满而立体，人民出版社《用英语讲中国故事》在这方面进行的有益尝试值得借鉴。

　　*本文系江苏省社科应用研究精品工程课题、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自由探索项目、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一流课程建设项目阶段性成果

　　[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9][11]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EB/OL].

　　[15][16]聂震宁.全民阅读：奠定基础并将深入推进——我国“十三五”时期全民阅读的回顾与展望[J].中国出版，20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