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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软被张一鸣“踢出局”,TikTok想和甲骨文交个朋友?

随着TikTok颈上的绞索逐渐收紧,张一鸣最终做出了决定。

9月13日,TikTok收购案中最大的买家微软在其官网上发布了一条声明。在声明中微软表示,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已经拒绝了微软收购TikTok美国业务的邀约。“字节跳动告诉我们,不会将TikTok美国业务卖给微软。”

随着微软的出局,早些时候意图和微软联手竞购TikTok美国业务的零售巨头沃尔玛自然无法独善其身。尽管沃尔玛表示将“继续对TikTok投资事宜感兴趣”,但失去了大靠山微软的沃尔玛,被字节跳动看上的可能性恐怕并不高。

而另一位早先不被看好的竞购者——企业软件服务公司甲骨文(Oracle)成为了TikTok如今唯一的选择。据《纽约时报》报道,字节跳动计划让甲骨文成为TikTok在美国营运的“可信赖技术伙伴”,而不是简单地将业务打包卖给甲骨文。

事实上,坚持“全球梦”的张一鸣似乎已经不打算卖掉TikTok美国业务了。有消息人士称,字节跳动不会出售TikTok美国业务,同时也不会将其最重要的算法源代码交给任何美国买家。此前还有媒体报道,字节跳动正和包括美国政府在内的多方协商,讨论在不出售美国业务前提下的解决方案。

运营能力不佳,收购方案又生分歧,微软被张一鸣踢出局

字节跳动对微软的拒绝是微软没想到的,同时也是业界分析人士们没能想到的。

一直以来,微软都被视为这场收购案中最有希望拿下TikTok美国业务的人选,作为全球家喻户晓的软件业巨头,微软有能力也有意愿收购TikTok。此外,张一鸣早年在微软的工作经历,以及他和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的友好关系也是业界普遍看好微软的理由之一。

尽管有着这些优势,但将TikTok美国业务打包出售给微软绝对是张一鸣备选方案中的下下之策。的确,微软自进入千禧年就开始发力移动互联网领域,意图在日益庞大的互联网市场分上一杯羹,本次收购TikTok当然也是它战略中的一环。

但问题在于,微软对于互联网领域的几次布局都很难称得上是成功,包括视频通话应用Skype、职场社交平台LinkedIn在内的社交媒体应用运营情况均不理想。

根据微软财报显示,LinkedIn收入在2020财年仅增长了10%,这是自2016年微软收购LinkedIn以来的最低增速。Nucleus Research分析师Daniel Elman认为,随着客户继续减少在数字广告上的支出,LinkedIn的收入未来将继续下滑。

另一边的Skype也不太好过,它的市场份额已被后来者Zoom全面超越。今年初的一项调查显示,有27%的美国企业更愿意使用Zoom来办公,而愿意继续使用Skype的美国企业只占15%。有了这样的先例,字节跳动恐怕不太会相信微软的运营能力。

除此之外,微软在出售方案上和字节跳动的分歧恐怕也是导致其提前出局的原因之一。微软曾在8月份的声明中明确表示,保护美国TikTok用户隐私的唯一方法就是收购TikTok背后的计算机源代码,还有决定用户“应该看什么”的算法。

算法是字节跳动的核心技术,不仅是TikTok,“字节系”所有APP都共用一套算法技术。对于字节跳动来说,卖掉算法等于失去核心竞争力,这是张一鸣绝对无法接受的。

不过,8月底国家外交部更新的《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让微软的愿景化作了泡影。这份目录严令禁止“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出口,字节跳动的人工智能算法当然也包括在内。有了政策撑腰,此前左右为难的张一鸣终于不必顾忌,大胆地将微软踢出了棋局。

甲骨文到底香在哪儿?

对于字节跳动来说,在不必出售算法和美国业务的前提下,甲骨文相较于微软是个更好的选择。甲骨文的优势在于它和美国政府——尤其是特朗普总统的亲密关系,以及它在存储和底层数据仓库业务上的优秀表现。

在美国的IT领域中,拥有明显政治倾向性的公司十分少见,甲骨文就是其中一家。其创始人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是特朗普的极力支持者,而且毫不忌讳发表自己的政治观点。今年4月接受《福布斯》采访时,埃里森就表示:“特朗普不是什么恶魔,我很支持他,而且希望他未来做得更好。”

早些时候,埃里森还公开为特朗普的竞选活动募资,虽然遭遇了自家部分员工的极力反对,但他仍乐此不疲。此外,甲骨文的另一位“扛把子”人物,CEO萨夫拉·卡茨(Safra Catz)在2016年也曾担任过特朗普竞选团队执行委员会成员。

凭借层层关系,甲骨文得到了美国政府的公开支持。在8月18日的一场活动上,特朗普表示,甲骨文是“一家伟大的公司,老板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肯定能应付收购案”。

甲骨文与美国政府的亲密关系,正是字节跳动与TikTok多年来可望而不可即的。

为了避免美国政府无休止的刁难,近年来TikTok努力将自己包装成一家海外公司,淡化与母公司字节跳动的联系,还请来了前迪士尼高管凯文·梅耶尔(Kevin Mayer)担任CEO,但仍未取得成效,最终才走到了被逼出售的路上。若TikTok选择和甲骨文合作而不是被其收购,或许甲骨文可以作为TikTok的“保护伞”,为其在政府面前背书。

此外,甲骨文与TikTok的合作对双方未来的发展也大有助益。根据路透社引述的消息,字节跳动和甲骨文未来的合作内容将集中在用户数据方面,甲骨文作为技术伙伴,将负责处理TikTok美国用户的数据。这对于甲骨文并非难事,实际上它的主营业务就包括了云数据存储,凭借这项优势,甲骨文可以为TikTok节约大量成本。

另有分析人士表示,与TikTok展开合作后,甲骨文可以利用TikTok提供的用户数据强化其处于弱势的消费者终端业务,挽救其凋敝的发展势头。据此前甲骨文公布的财报显示,其第四季度营收为104.4亿美元,同比下降6%;净利润也仅为31亿美元,同比下降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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