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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光| 长视频平台终于不卷了,但现在还来得及吗?

黄小芳

近日,搜狐视频、“爱优腾”等长视频平台凭借某种默契,在同一天纷纷发布消息称,将上线《老友记》全十季内容。这意味着,各平台不再追求独家版权。

这种场景在几年前是不敢想象的,彼时为了打造各自的护城河,各平台都在追求独家版权,而激烈的竞争,也造成了资源的巨大消耗,据不完全统计,激烈内卷的近十年,长视频烧掉超千亿人民币。

事后看来,版权的想象力远没有那么大,在用户用脚投票的情况下,版权的效用永远是短暂的,但巨额花费却给长视频盈利造成困难。2021年Q3,爱奇艺净亏损为17.34亿元,去年同期净亏损11.76亿元,同比扩大约47.4%,裁员和涨价也成了爱奇艺去年的年度关键词。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困局不止爱奇艺一家,腾讯和优酷也在亏损,长视频的生意不好做已成为业内常识。

除此之外,外部环境也在进一步变差。近日,国内长视频网站对标者奈飞,在公布了其2021年第四季度新增订阅用户数据后,由于用户增长出现疲软,新增订阅用户不及预期,股价一度下跌超20%。对此,极光数据分析师唐欣表示,“奈飞是国内长视频网站的标杆,奈飞的疲软会进一步让投资者对长视频网站的前景看衰,导致融资困难股价下降。部分中小平台可能会加快节奏被淘汰出局。”

而奈飞一向以制作爆款闻名,去年全球大热的《鱿鱼游戏》就出自奈飞。2020年,爱奇艺迷雾剧场也曾接连制作出爆款剧《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如今看来,任何爆款都具有“保鲜期”,能带给长视频的流量红利终究有限。

增长见顶,爆款失效

新年不久,长视频就遭遇了流年不利的打击。

奈飞公布的2021财年Q4财报显示。该季度奈飞新增付费用户828万,去年同期851万人,同比下降2.7%,整体增长尚可,让舆论哗然的是奈飞2022年第一季季度新增用户指引。奈飞预计2022年Q1订阅用户为250万,这个数字远低于去年同期的398万,更不及分析师们普遍预期的693万。由于该指引远低于市场预期,奈飞增长能力也受到质疑,股价一度暴跌20%。

过去十多年,奈飞的商业模式保持不变,即通过好内容吸引用户付费订阅。围绕这个逻辑,奈飞也成为最不惜成本的内容生产商之一,作为爆款制造机,奈飞制作一直享有口碑,正所谓 “奈飞出品,必属精品”。

但这种极简的商业模式存在一个天然的天花板,那就是用户数量是有限的。

事实上,奈飞也不是首次出现用户增长疲软。2019年奈飞连续4个季度全球付费用户增速放缓,从年初的25%降到年底的20%。此外,作为奈飞付费的核心市场,美国、加拿大订阅数2021年三季度相比二季度仅增加7.3万人。

当订阅量触碰增长天花板,即使有爆款在手,也很难再维持高速增长。

而奈飞的困境也是国内长视频的困境。自2019年以来,爱奇艺的会员数量一直徘徊在破亿边缘。2019年四季度、2020年四季度以及2021年三季度的会员数量分别是1.017亿、1.07亿、1.036亿,会员总数不增反降。同期,腾讯视频的付费会员数量分别为1.06亿、1.23亿和1.29亿。虽然规模大于爱奇艺,但依然整体增长缓慢。

对此,唐欣表示,“目前整个长视频市场都面临增长见顶的问题。如果保持现在的产品模式不发生变化,我认为爱奇艺的确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了。”

长视频平台本身自然也更明白现状,在拉新困难的情况下,长视频平台开始尝试提高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除了推出超前点播(后被叫停)和单片付费业务,近两年来,爱奇艺还前后两次提高会员订阅价格,去年4月,腾讯也宣布提高会员价格, “非连续年卡”价格上涨了55元。

但这一做法充满风险,虽然短时间内,用户不会因为涨价离去,但每一次涨价无疑都在试探用户的忍耐值。

和奈飞相比,连年亏损也让国内长视频平台将广告作为一项主要营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会员的续费意愿。因为即使买了会员,用户也无法避免广告。

出路在哪?

既然国内市场严重饱和,且竞争激烈,出海会是一条新出路吗?

在中国互联网发展历史上,出海一度成为一种捷径,比如手机厂商通过出海成功寻找到第二增长曲线,这看起来像是一种可复制的成功。

付费会员数破亿的2019年,爱奇艺和腾讯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定在海外。长视频将出海的首站选在了对华人文化认可度高的东南亚。

2019年6月,爱奇艺正式推出海外版iQIYI App。通过中台系统为iQIYI App提供全球化运营支持。同样在6月,腾讯视频推出海外版WeTV,并将泰国作为出海第一站,一年后,为了提高市场占有率,习惯砸钱的腾讯收购了东南亚知名流媒体平台Ifilix。

值得一提的是,东南亚其实并不是什么未开垦的沃土,流媒体的竞争甚至已经白热化。国际流媒体巨头Netflix、Disney,以及区域视频点播平台Viu、新加坡的Grab等都是桌上玩家。

两年后,爱奇艺2021年Q2财报显示,截至6月30日,爱奇艺海外会员数量超过100万。这个量级并不令人惊喜,但出海依然是爱奇艺寻找突破的重点战略。据了解,爱奇艺在海外采用AVOD(广告)+SVOD(订阅)的混合模式。爱奇艺高级副总裁杨向华曾透露,“爱奇艺做海外业务,主要是希望把国内我们已经开发完、制作好的自制内容,在更多国家发行、变现。”

除了出海,下沉也是长视频的一个探索。也是在2019年,爱奇艺、腾讯、优酷都争相推出极速版,直指下沉市场。腾讯除了极速版,还推出名为“片多多”的下沉产品。

爱奇艺CEO龚宇在去年Q3财报会议上表示,爱奇艺极速版的主要商业模式是广告,一两年之后才会发展低线会员。

对于这些探索,唐欣表示并不看好,“海外市场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短期没法带来可预见的回报。低线市场同样并不乐观,短视频已经占据了用户绝大部分娱乐空间。”

在他看来,如果想要增收,“转型短视频和直播,向内容生产端发展,尽管面临激烈竞争,还是有一定机会的出路。”

事实上,爱奇艺也曾尝试短视频。字节成为“APP工厂”的2018年,爱奇艺以视频为主题的“苹果树”模型开始升级为“苹果园”。围绕新战略,爱奇艺曾在一年之内,一口气推出包括爱奇艺泡泡、爱奇艺VR等20多款产品。

仅短视频一项就先后推出吃鲸短视频、爱奇艺锦视、姜饼和随刻。其中,随刻被列为重点项目,龚宇在股东信中将其与爱奇艺应用并列为 “奇艺主要专注的两个视频类型”。但去年年末的大裁员中,随刻没能幸免。

目前来看,这些新业务并没有成为新的增长曲线,反而拖累了主营业务,让亏损进一步拉大。2021年Q3,爱奇艺净亏损为17.34亿元,去年同期净亏损11.76亿元,同比扩大约47.4%

2017年年底,龚宇在接受采访时提出爱奇艺要做“线上迪士尼”。迪士尼的核心特点就是IP的多链路的开发和精细化运营,即“一鱼多吃”。

4年后,有分析师问爱奇艺管理层,整个长视频行业盈利模式能否突破会员订阅跟广告?有哪些新模式是可以探讨的?龚宇的答复依然是一鱼多吃,“我们在内容上的投资产生了与内容相关的IP,然后将IP开发成不同的作品形式。”

目前依然没有新故事的长视频,仍需探索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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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刘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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